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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一份愧欠 ..

    信息发布者:吉粉菊
    2017-07-24 10:20:18   转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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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天麻麻亮,父母就起床忙碌了。昨夜的一场雨,被窝格外亲切,迷迷糊糊的听着父母来回的脚步,又沉沉的睡着了,醒来时,快八点了,再赖着不起来就不像话了。

    父亲喂完牲口,出门忙别的事了,母亲在张罗着早餐,我知道她是不肯让我搭手的,她总把养大的女儿当客看,就趁机出门溜达溜达。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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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好久没回家了,顺路到河边走走,看看自家的庄稼。路两边是葱绿的苞谷,苞谷杆高出我许多,苞谷棒子足有一尺长,又是一个丰收年!走到小河边,视野开阔起来,南边的群山,沐浴一夜秋雨,苍青逼人,似在咫尺,北边不远处在基建,熟悉的吆喝声,恍如来自天际。桥的两边都是胡萝卜,父亲种的。胡萝卜叶子挤挤挨挨的,把地面盖了个严严实实,功夫是没有白下的,这两片滩地连着几年都有不错的回报。偶尔碰到几个人,乡里乡亲的,平日里少回家,看着眼熟,一时忘了怎么称呼,只好寒暄几句,不尴不尬的。

    小时候,雨后,小河、大河都要涨水,在自家院子里就能听到雷霆万钧的轰鸣声,今天静悄悄的,上游拦河坝功不可没。沿河边没走几步,露水打湿了裤脚,透心的凉。转身往回走,碰到一个人,说母亲满村找我,很急。我一路小跑往家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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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问母亲什么事,火急火燎的找我,母亲说,我的手机响了好长时间,就拿着电话上下找,怕误事。我埋怨母亲说,好一个“糊涂”妈呀,一个电话没接着,回来完全可以回拨的,用不着火急火燎的找,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事。母亲只是笑笑。

    我回了电话,母亲大有心中石头落地的样子,开始唠唠叨叨问我的身体状况、工作内容等等,她对我所做的工作总是搞不清楚,我讲过几次,她依然不明白:我到底有多大的、多急的事要做,竟至于要坐飞机;有些人、有些事我几乎淡忘了,母亲如数家珍,竟然记得我高中时几个同学的名字,数落我不会照顾自己,叹息我不听她的话……我不耐烦的打断母亲,她的脸上还是那种讨好的笑,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。

    四十年来,我们母女很少沟通。三个孩子中,我让她操心最多,自小体弱多病,长得瘦小,母亲多有偏袒;及至成人,又多不顺,她帮不上我时,似乎就欠我了很多,每每此时,她就带着讨好的笑看着我,她越是这样我就越难受。

    知女莫如母,这些年,我少回家,父母隔三岔五来看我,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不告诉我。一度,母亲患了腿病,严重到无法行走,经一番治疗,大有好转,母亲一直瞒着我,说我在外,本就不易,不愿意增加我的负担。看到她摇晃的身子,我泫然,是“忙碌”麻木了我,还是我把人性中最美好的东西丢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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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去冬,母亲来看我时,坐立很费劲,上下楼多有不便,我粗心到没带母亲去医院检查,还笑着说让母亲服老,不要对我总是做悲天悯人模样。现在想来,我粗心到只知道瞎忙,连永远心疼我的妈都忽略了,母亲原本就是我一生一世的至爱,却不幸摊上我这样浑然一片的女儿!

    “常回家看看”,上嘴唇碰碰下嘴唇,就轻易完成,回家的路却总是很远、很远,每时、每刻,我总是说忙,总是说下次。人到这世上来,在医生咔嚓一声剪断脐带那一刻起,整个生命就是自己的,我们无法预知,但要不要相信自己的能力,全在于我们。我终于知道,忙是无尽,我尽可以忙着回家看看,看看父母。

    我终于回家了,母亲的腿脚大不如前灵便,唠叨得没完,忙碌得没了,她养大放飞的女儿,似乎还在万恶的旧社会,依然食不果腹,她亦然不知道她的女儿有多大的饭量,她忙着包饺子、烙饼子……竭尽所能弥补对我的愧欠。

    母亲一点不愧欠我!倒是我愧欠她不少,没把自己的生活经营好、让身边的妈感到幸福,反倒让她操心不止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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